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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不下去就机械降神

写不下去就机械降神

其实在胡耶走前,伊缪还和他聊过一些简单的家常事,比如在胡耶的抱怨之后,她就说:

“难为你了,这种时候还专程过来,朔昂的身体怎样了?”

朔昂是胡耶的爷爷,也是伊缪的老朋友之一,一到以太风季节,他就会抱怨自己胃痛的毛病。

…………

【导航(安什)困难:20/(70)】

【失败】

﹉..>:si Tea li fan ti vih Rui

先说点题外话,

关于巨龙,人们总有不同的妄想,比如巨龙诃梭为宗教发明甜灰水以预防汲脑者的肆虐,又比如林海的聚落喜欢在以太风季节的前一个节日里燃烧符咒,认为这能够威吓龙母塞维,使之后的灾难微小些,少些倒塌的房屋、树木,蕈子、让那些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灰苔长浅点,好方便能够让之后的交通迅速复原。

而且,牠们还没法儿把‘前一个节日’统一,有的是风神祭、有的是丰收祭,长冬所处的这片叫做穴居日,隔壁就干脆自称为燃咒节,但实际上,不说龙母,任何一条巨龙都不可能被这些荒唐的符咒吓倒,虽然,确实有古怪的家伙喜欢用符咒和仪式作为约定的证明——比如那些门上的、也仅仅在门上生效的蛇符,但巨龙向来是不在其中的,这也是为什么说巨龙高傲的原因。

况且,以太风与巨龙扯不上半点关系,至少和龙母不行,至少作为真正的一只巨龙,伊莫想不出那位以慈爱闻名的塞维如何会做出这种诡异的事情。

在之后长达五个月,几乎相当于祂们三分之一眠期的时间里,祂都需要忍受身上这一大片的诡异的灰苔,一想到这里,祂就忍不住的抱怨着,朝天顶投出了又一束的雷暴。——不能认为安什听见的雷暴全部来自于祂,因为大气也同样为以太风的存在而感到恼火。

——这是在昨夜,发生在林海天穹的事情,而在今早,当安什一点一点儿的劈开道路的时候,续幼熊之死,她见到了今天的第二件事情……

伊莫,与祂投掷雷暴的威能不同,与凡人对巨龙普遍的印象也不同,祂的体型不大,甚至会有点微细,即便算上翼展,也只够到勒默耳先生的大小,而且与人们关于龙鳞的印象也不同,比起神怪,祂更像是一只蓬松的、大写的猫头鹰,如今从万米的高空变换为流星一闪,直冲而下 ,嘭!安什寻路的时候,祂也总算是找到了祂的落点,一个自旋的水池,翻腾着浓郁的法力因子,这种强烈的气味以一种凡人不可觉察的路径散布到小半个大陆之外,祂随之而来,从天而落,宛若苍白的一瞬天光炸裂,然后是一瞬的白,一闪而没,变换掉半片林地的色彩。

【导航(安什)简单:40/(29)】

【成功】

闪光短暂的变换了林影的朝向,逆着它们,安什将侧面的藤蔓劈开,再劈开,像前方迟缓的靠近着,她有时会感到自己的头脑清明,有时又似乎在以太风季节里不断加深的轮廓中失去体感——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在某些时候,她确实是像机械一样的复进着,挥击藤蔓,拔出刀口,再挥击,就像是弹壳后退、抛出,再填装,从她的护目镜朝内部观察,就会因此而看见一对失去高光的眼睛,而口罩则被温热的湿气填满了。

她呼气、吸回、再呼气、再吸回,如此往复循环,肌肉酸痛,却又浑然不知。

【理智判定(安什)普通:

成功:1D3

失败:3D3

判定结果:60/(39)成功

理智衰减,豁免(0):1D3=2

理智:74/60

强韧:60/5=12

状态:12(-1-2),恍惚

剩余理智:74-2=72

……

状态:良好

生命值:12/12法力值:15/15

理智:72/60

信用评级:15母语:Yzundro

族系:不明-青铜之民灵感骰:12

以太病:暂无

…………

当她找到这片空旷的焦土,恐怕已经不能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吧,那水潭流转着奇异的力量,就像是阳光对于植物,又或者药品对于瘟疫,在她在挥砍中浑然不知的时候,伊莫在同一个地方找到了祂的目标,一个既愚蠢,又可怜的术士,靠魔法潜在那潭自旋的流水之下,身体干瘪又浑身顽疾,当伊莫将潭水与牠的魔力蒸发的时候,就能看见牠那丑陋的躯体,还在翕动,但更像泥塑,有种异样的腐败感,以及浓郁的防腐剂味儿——这是个追求不死的窃贼。

而失主又恰是一条投掷雷暴的巨龙,如今应该是窃贼的主场,有一只狡猾的羊怪,一只受其奴役的乌头鬼,两只新大陆特产的魍魉,一大坨史莱姆——那团自旋的液体的正式名称,还有一团受其雇佣的白头妖,另一个窃贼——一只虚弱的鹿首精,祂指挥着羊怪逃掉了,至于其他的,全部在那一瞬的闪光中蒸发殆尽。

所以,当安什找到这片空旷的焦土的时候,她并未能在这一地的碳灰中认出位可怜术士的模样,但事情也还不算完,否则长冬警署就不至于让牠们的文员把勒默耳先生记在又一桩的悬案里了,不过,在之后的日子里,勒默耳先生确实不再会屙出那种混杂着紫与钴蓝色的黏液了,他渐渐变得干瘪了,尽管人们愿意为他不再翕动的鼻腔、与口、以及**清理粘液,缝合他身上血肉模糊的七道创口,但在葬赞礼和法医之前,就有一坨自旋的粘液带走了他,只剩一点逐渐消失的骨头,在里面缓慢的旋转着,跟随它自行的离开了,而且偷盗的全程都发生在一个以太风肆虐的夜晚,灰色的苔藓甚至不愿意暴露粘液的哪怕是一点儿的足迹,只剩下口齿间流传的一点儿名副其实的传说,使人们有一种避讳的态度,但又被反复的提及,像着了魔一样,有一点儿像是传染病的发生过程,但知识也是以同样的路径传播着,所以也就显得没那么的愚蠢了。

至少伊莫愿意为此留出多一些的耐心,在守林人背后小心的监探着,祂有时还有到林地里找茬的乐趣,比如叼起某只动静太大的鹿首精,又或是去往东北方向的聚落,在那儿隐秘的盘旋着,偶尔会从窗户翻进文员的思维,但总是在角落里安静的窥视,能看出祂实际是十分的悠闲的,一点儿都没有失主的急切模样。

我们以为,这有可能是因为祂已经处理了所有的麻烦,但也未尝是祂本来就有足够的悠闲,并不着急于一时,而且,祂有时还会放松似的朝天顶掷出几道白色的闪光,然后使人们短暂又难耐的预感着,终于,又一只雷暴,‘轰隆’的咆哮一声,轰击耳鼓,像是一只过分可爱的猫咪,又点儿像是激波的发生过程。

眼下,安什回到了她重复且无聊的生活中,也在地下室和窗口的遮挡下避开了外界的怔狂,以太风天,室内的空气闷趁,却没有外面过度加深的轮廓,虽然会有五个月,她都要在这儿独自的、日复一日的重复,重复那的单调陌生的记忆场景,但要是从她记忆的经验看,首先,在疯狂的以太风季节,这能够帮助她避免外界气体所诱发的痫症——也就是人们命名为以太病的症状,其次,她是‘安什’,理应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守林人,理应习惯这漫长的简朴生活,至少,以她前辈的花哨口吻,

“嚯,‘安什’,挺能耐得住寂寞呵!”

嗯,下一段,

今年的以太风天,雷暴持续得格外久,窗口不时便会有一阵莫名的闪光,然后就是人体的强烈的预感,等待雷声、有时就几乎会像是期盼着什么似的,直到雷暴的轰鸣响起,总算,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朔昂就是听着这样的雷声死去的,他一直都有胃里的毛病,尤其在如今的时节里就显得更加的难以忍受了,虽然他作为胡耶——一个小巨人的爷爷,很早便以出色的耐力适应了他的现实,但现实也总会变幻的,起先牠还看不出有多少的端倪,只是一切照旧,照常的喝茶、吃饭、翻弄火炉的积灰、与地上的灰苔较劲,疼痛与疲惫时躺下,舒爽与活络时站起,有时坐着又有时走着,偶尔会翻弄家人的物件,有时是新的、有时是旧的……后来的时候,胡耶就说是雷暴吓走了爷爷的魂。

不过,这插曲大概是比不过贺弥丝先生的事情,经过数日的观察,伊莫确定了四个人,首先是阿乐思,她几乎就已经是一个弱小的魔女了,然后是魔理沙,她本来应该是扯不上事儿的,但毕竟也算个术士,然后是麦穗儿,在她身上,伊莫能看到一条微细的银线,虚无缥缈的,但总归是玄奇的怪现象,值得关注,最后是贺弥丝先生本人。

此刻是清晨,以他的习惯,就是要记录昨日的事情的时候,伊莫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屋外天空阴沉,仅有案上的火烛呼吸,气体从墙上的气孔流入,透过气孔的滤网,大概能使人归复到不会闷死的环境中。

不过,出于习惯,贺弥丝依旧为自己带上了口罩,然后摊开日记,在上面一道一道的书写着,写得格外的长,直到有门外的摇铃声,才看见一个面色不善的年轻人,端着水杯和碗,一把很钝的插勺,其中水杯盛水,在来时就洒掉了不少,碗盛饭菜,是烧在一块的黏糊的一团,然后是插勺,就是舀子一半的磨成了匕首状,可以切开肉,扎进很硬的大块萝卜,但现在只是用它没成匕首的部分,只能舀半勺,因为插勺就是只有一半的勺子。

这里是牢房,教士特供版——他暂时还保有教籍,因为他是教士,所以能有一个专门供他读经的牢房,又因为读经,他还争取带来了自己的笔和日记本。

放下杯碗,年轻人走掉了。

教士有时会有点和他交流的冲动,但他也懒得做自讨没趣的事情,只是有些担忧的看见日记上的零碎事变多,要紧事变少,举例子的话,他从前会记忆那堆多出的甜灰水,现在就只记得墙角发现的病老鼠,因为这儿实在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地方,只有日记、经书、笔——直到审讯开始,但审讯的时间是也不确定,有时是早上、有时是下午、有一次把他突然的从梦中拉起,然后带他去一个潮湿黑暗的小屋,那儿的地面当然也生满了灰苔,只是堆叠得更厚,但又与伊莫不同,灰苔再怎样都不会生长到凡人的身上,况且牠们实际是把他拉出了一个可怖的噩梦,所以他也就心安理得,满不在乎。

眼下,审讯员决定将时间拖延到夜晚,而教士也颂完了第七次经书,正是百无聊赖之际,墙边的每一个缝隙都开始变得有趣起来,比如这边的摸来似乎更加粗糙,那边的能摸到凹陷,他能很轻易的找到房间内所有的气孔,共计三处,每处十三个,都是指头大小,但之后又突然的变得无聊起来,致使他躺在这儿湿冷的草席上面,然后揪掉旁边的一丛灰苔,想着,原来这就是我的床。

可惜事情变换得非常快,灰苔也变得无聊了,床的湿冷也变换得不可原谅起来,他一个打挺似的翻滚,又翻开日记,终于决定以无聊的名义写第二篇日记,记录的内容乃是发生在半个月前,他初来乍到的时候,其实,他如今也依旧是初来乍到的,所以说它是日记,是真的一点都不过分的。

教士——暂时的,以一种嘲弄的口吻写到:

可能是出于信徒的尊敬,也或许是为了欢迎同样的外乡人,我过来的时候,镇长找到了他本地出生的朋友,他们思维想类、意见相同,于是在我在这的第一个下午,我也就受到了两个人的劝解。

需知道,我是这儿刚任命的教士,他们劝解我不要意气用事,因当尊重本地人的习俗,以及他们对于信仰的独特见解,所以在我在这儿的头两天,我是在旅馆度过的。

因为有几个人围住了教堂,然后就直到第三天后,由于我听说我的前任死于诅咒,所以就有一些巫师好心的过来,除咒、从牠们的小铺子里挨个的涌出,有做灵媒的、有搞占卜、通灵牌的,还有崇拜森林的、看年轮就知神意旨的预言家、巫术家——我后来又知道这其实是一回事,祂们在教堂作除灵的工作,在外面把我围了个严密不透风声,问些有着没的废话。

我不喜欢引用传说,但这又实在是太像塞维混进人魂的蠢混子,龙母总是好心做坏事,可那是由经书写明的,我被牠们围堵近三日,又不能开牠们的胸腔看心灵,只有除灵之后烧掉的纸灰一地落满,没人打理,还劝我不要打理,但布道却需要庄严的场地,我一个人,扫灰做清理,因为我事先就已在两人的劝解中知道我没有同僚,只有前任的那位算是。,,大概是长冬镇的教堂并不兴盛,而且两人还使我知道我本就不多的同僚被别人劝散了,虽然还愿意帮忙,但总是少不了避讳,所以我也就一个人准备着……

…………

写到这儿的时候,他突然忘掉了什么,一时就压不下笔,只让它悬在日记的空白上,许久未动,而伊莫的兴趣也就更大了。

他继续写到:

我后来出了很大的毛病,这对我工作造成了可怕的影响,

(写这儿的时候,他顿住,然后又继续落笔)

我因此放弃了我的第一个周三,因为我那时已不再有工作的精神,

后来却又有祸事,听说是林间的精怪来闹,很像是老套的话本,

可我却重又抖擞,浑身三千五百六十八亿个毛孔,

全部舒张,全体通明,仿若受膏于天光醍醐,自颅顶而下,

又地灵再生,水火土三元,皆乘风而动,

鼓动不息,躁动如常

(伊莫的兴趣更大了,)

此时就像是一瞬的天光霹雳,他不自觉的发抖,摔倒,掉进地上的灰苔丛中,

灰苔很浅,没不过他一根的小指,但他却怎样都爬不起来,在那儿不安的扭动着,但四肢、躯干,全部都十分的酸软、冰凉,反倒像是变成了一堆附着在他身上的沉重的胶状物,尤其是胸腔和腹部,在愈发厚重的胀冽的黏滞感中,渐渐的、他的意识逐渐的没入黑暗,在空气愈发沉默的中飘摇,逐渐的、没入那无疆、肃静的,到‘死’的国土去了。

如果那个窃贼的计划是成功的,那么,他将能够在活着的时候使自身的意识出离,潜入雾化的史莱姆,又以此作为媒介,进一步的潜入或抽取牠人精神,而要是更近一步,恐怕也就能是像是飞蛾破开茧子一样,彻底的抛却掉残躯吧。

祂发出一种咕噜的奇怪声音,很像是大号的猫咪,意味不明,却能带起一阵苍白的闪光。

接连数日下来,这儿的人们也早早习惯。

不久就会在门外响起一声巨大的雷暴,

可总又无事发生,

牠们会照常蜗居在自己的小屋,滤好空气,过活,就靠先前在市场买来的粮食,

照顾亲人,互相游戏,取一杯清茶,又或者无所事事。

或许也只有一只潜藏在镇外的史莱姆会忍不住的发抖吧,但它也没有能够发抖或者恐惧的构造,基于直觉,我们很容易就会认为它是那只逃跑的术士。

必须要澄清一点,术士是知道发抖的,

它只是携带着术士的法力,静在那儿忠实的执行指令,自旋着潜藏下来。

——尽管指令的源头被蒸发了。

或许在窃贼原本的想法里,它会是一个有效的诱饵,但伊莫在这儿显出了形,以一种酷似于灰鼠的狡诈模样,却没有攻击,没有喊叫,在一侧安静的走动着,绕圈、翻滚,偶尔上来咬两口,那是很轻柔的两口,像是对孩子,伊莫习惯这样的对待陌生人——比如这位将要苏醒的‘贺弥丝’先生。

同时,尽管祂有近似于猫的咕噜声,却也不会有戏弄猎物的习惯,窃贼在最初就错误了,之后就只会醒来一个倒霉的陌生人,而且,我想我们也应当没忘记‘安什’醒时的模样吧?

老鼠拖曳着贺弥丝先生的裤腿,吱吱的笑。

…………

一所阴暗的牢房内,天气阴沉,空气湿冷,

勒默耳先生——祂在之后才意识到这是他的教名,与安什同样,我们可以说他首次从自己的梦中醒来。

吱吱喳喳,伊莫轻轻的离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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